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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挥科技创新引领作用 助推“双碳”目标实现

我国力争在2030年前实现碳达峰,在2060年前实现碳中和,是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作出的重大战略决策,彰显了我国积极应对气候变化、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责任担当,充分体现了一个负责任大国对人与自然前途命运的深切关注和主动担当。“双碳”目标下孕育着哪些转型发展的重大机遇?要如期实现“双碳”目标面临哪些压力和挑战?


低碳产业、技术和产品


均有着巨大机遇


中国经济时报:当前,我国经济已由高速增长阶段转向高质量发展阶段,实现“双碳”目标是衡量高质量发展成效的重要标尺,也必将开辟高质量发展的广阔空间。“双碳”目标下孕育着哪些转型发展的重大机遇?


周宏春:许多机构的研究都表明,未来40年达成我国碳中和目标需要投资百万亿元规模;实现碳达峰、碳中和,本质是要从高碳到低碳乃至到近零碳排放的转变,低碳产业、技术和产品均有着巨大的机遇。


一是能源清洁化带来的机遇。


优化能源结构、发展清洁高效的低碳能源,是碳达峰、碳中和的首要任务。近年来,虽然我国光伏、风电装机容量增长迅速,但在能源结构中的占比依然较低。因此,我国必须加速能源结构调整,大幅减少煤电,大力发展光伏、风能、生物质能等清洁能源,氢能、蓄电等相应技术、产品也将面临历史性机遇。


二是工业绿色低碳化带来的机遇。


根据“十四五”规划纲要,我国将努力保持制造业比重基本不变;降低钢铁、有色、石化、化工、造纸、水泥等传统行业的能耗和碳排放强度,是实现碳达峰、碳中和目标的必然要求。推动制造业高端化、智能化、绿色化,相应新材料、新技术、新工艺、高端装备等的发展潜力巨大。


三是交通电动化的机遇。


虽然我国的高铁飞速发展、新能源汽车研发与欧美日国家基本同时起步,且连续多年居全球市场第一,但发展空间仍然巨大。根据我国《新能源汽车产业发展规划(2021—2035年)》,到2025年,新能源车渗透率将升至20%左右,到2035年纯电动车将成为新销售车辆主流。交通电动化将为新能源汽车及其上游的“三电”、氢能、材料、设备及充电桩等辅助设施带来发展机遇。


四是绿色建筑带来的机遇。


建筑行业要提高节能标准,发展绿色建筑,在建筑物使用的全生命周期内,最大限度地节约资源、保护环境、减少温室气体排放,对既有建筑进行节能低碳改造,按照更高的标准来设计并建造新建筑。因此,相应的绿色建筑产品、技术以及认证等服务业,包括老旧建筑绿色改造和发展绿色建筑,空间均很大。


五是碳移除技术的机遇。


通过植树造林、退耕还林还草等,提高人为碳汇水平,潜力也不容质疑。经过长期不懈的努力,我国生态系统质量不断改善,截至“十三五”末,我国森林积蓄量超过175亿立方米。然而,我国植被覆盖率的绝对水平仍然较低,碳捕获、使用和储存(CCUS)等碳移除技术将在“国土绿化行动”中得到更多应用,蕴藏着巨大的机遇。


邵立国:一是有利于推动我国制造业整体质量效率提升。


虽然近年来我国工业和制造业在低碳发展方面做了很多工作,碳排放量在全社会碳排放总量的比重逐年下降,但目前也在三分之一左右。实现“双碳”发展目标,要求制造业从发展模式、发展方式、组织管理等多个方面进行深层次的革命与创新。这在对制造业尤其是传统的高能耗高污染行业发展带来压力的同时,也会倒逼我国制造业提高整体的发展质量和发展效率,推动企业采用更为先进、绿色的技术方法和工艺,从而推动形成制造业竞争力的提升。


二是为新能源、节能环保等行业形成新风口。


我国是世界最大的能源生产国和消费国,首先受益的是能源相关行业,沿着能源的产生、存储和应用等产业链重点环节,将带动形成一批新的增长点。如,对光伏、风电、氢能等新能源及相关储能行业,以及新能源汽车行业的发展,将会产生一个很好的促进作用。其次是节能环保产业。随着我国对可持续发展重视程度不断强化,我国节能环保产业近年来实现了大发展。在“双碳”目标引领下,制造业绿色低碳循环体系将进一步完善,围绕绿色低碳的新技术、新业态和新模式将进一步涌现,推动节能环保产业迎来更大发展机遇。


三是有利于企业布局新赛场和新赛道。


“双碳”目标将推动制造业产业体系、管理体系和技术体系的深度变革,目前在很多领域仍处于探索阶段,无论是能源利用还是减碳降碳,未来都将催生出一批新的技术和应用场景。企业如果能抓住“双碳”目标所带来的技术和产业机遇,为企业形成新的业务模式和新的增长点,将推动形成一批低碳领域新的龙头企业。


纪飞峰:我国尚处于发展中国家行列,人均GDP与人均碳排放量均较低。但我国毅然承诺在2030年前实现碳达峰,在2060年前实现碳中和,充分体现了一个负责任大国对人与自然前途命运的深切关注和主动担当。


“双碳”目标将加速推动我国经济的高质量发展。尤其是节能、环保、新能源等领域将迎来重大机遇。碳排放的80%来自于能源领域,实现“双碳”目标最主要是围绕能源的生产、储运和消费环节的节能减排。因此,能源生产端的光伏、风电等新能源发电;能源储运端的抽水蓄能、电池储能、特高压输电等;能源消费端的电动汽车、氢燃料电池汽车等;以及在各环节过程中的节能、固碳、循环利用等这些领域在“双碳”目标下将面临迅猛增长机遇,并且将带动产业链上下游全面爆发性增长。例如,光伏和锂电池上游的新材料、电动汽车的功率控制芯片和高性能电机等。


“双碳”目标在倒逼经济转型升级的同时,必然也将带来科技领域的突破与发展。例如,近年来,我国的光伏制造技术获得了重大突破,成本下降了近90%,而电池转换效率已突破25%。我国的光伏制造技术已领先全球,并占据全球70%以上的市场份额。我国的风电、高铁等领域也同样取得了巨大进步。未来,“双碳”目前将催生百万亿数量级的绿色产业和市场。


须探索符合中国


国情的碳达峰之路


中国经济时报:要如期实现“双碳”目标面临哪些压力和挑战?


周宏春:实现碳达峰、碳中和,我国面临前所未有的挑战。


一是我国工业化和城市化的历史任务尚未完成;既要发展又要控制能源消耗和二氧化碳排放;既要关注长期问题,也要解决紧迫的现实问题。


二是我国一次能源以煤为主,在2020年人均能耗仅3.5吨标准煤的情况下,就要迈上碳达峰、碳中和之路,因为2019年我国人均二氧化碳排放量已与欧盟国家相当,减排二氧化碳等温室气体的压力大。


三是实现我国碳中和目标的起点强度高、实现时间短;从碳达峰到碳中和仅30年的时间,而发达国家是自然达峰过程,一般在40—70年。


四是我国无法效仿发达国家的碳中和经验,必须探索符合中国国情的碳达峰之路。


与此同时,高碳产业和企业也将面临成本上升、财务状况恶化等情形。


邵立国:一是经济下行压力。


我国仍处于工业化发展阶段,钢铁、有色、石化、建材等高能耗高排放产业比重还很高,碳的排放量在一定时间范围内可能还会继续增加。实现“双碳”目标、推动绿色转型发展,短期内可能会减缓这些行业的增长。但值得注意的是,这些行业是我国制造业乃至国民经济发展的基础行业,实现“双碳”目标不能一减或者一关了之,必须用新的技术工艺进行改造。


二是企业成本压力。


与传统的技术与产品相比,利用绿色化智能化技术工艺和装备对企业进行改造升级,短期内势必会造成企业产品成本上升,从而增加企业的生产成本。上游产品价格的上升会通过产业链条向下游传导,从而造成下游终端产品的价格上涨,对一些产品市场可能会造成短期的抑制。


三是管理升级压力。


对于重点的行业和企业,如果达不到“双碳”要求,未来发展空间将逐步受限。对企业而言,除了设备工艺改造之外,还需要对企业的生产运营乃至管理的整个系统进行改造升级。而对于管理部门而言,也需要围绕“双碳”目标,推动地区产业结构、能源产销结构、政策管理体系和绿色发展目标等有机结合。


纪飞峰:任何转型都会面临压力甚至“阵痛”。要如期实现“双碳”目标,我国也必然面临压力和挑战。转型意味着要淘汰传统落后的知识、技术、产品,相关企业、从业人员面临巨大压力。同时,实现“双碳”目标需要巨大的经济投入。政府、企业、个人,全社会都将面临取舍与选择。例如,国家为发展新能源发电、电动汽车等产业前期已投入了巨大的财政补贴资金,截至目前新能源补贴资金尚未全部到位,财政和相关企业都面临着较大压力。而传统企业的转型升级也将可能面临着经济投入的压力和技术缺乏的痛苦。这些都是我们推进“双碳”所面临的压力和挑战。


在推进实现“双碳”目标的同时


保持经济稳定发展


中国经济时报:对于推动“双碳”目标如期实现,您有哪些政策建议?


周宏春:尽管我国不能效仿发达国家的经验,但这些国家立法先行、政策激励、技术创新驱动等做法,还是值得我们借鉴的。


总体上看,应当按照中央政治局7月30日会议提出的要求,坚持全国统筹、全国一盘棋,先立后破,加强顶层设计,健全法律法规,完善有利于绿色低碳发展的财税、价格、金融、土地、政府采购等政策,建立统一规范的核算统计体系,夯实碳达峰行动方案软硬两方面的基础;加快推进碳排放权交易,积极发展绿色金融。研究提出能源绿色低碳转型,工业、建筑、交通等领域的碳中和路线图,要加大人工碳汇培育的力度,加强统筹协调,坚持党政同责,压实各方责任;拿出抓铁有痕的劲头,如期实现2030年前碳达峰的目标。


邵立国:一是以先进制造业集群为抓手助力“双碳”目标实现。


集群在空间上高度集聚、在产业链上紧密协同、在管理上集约高效,可以有效推动低碳的发展。同时,集群由于拥有众多的同行业或上下游企业,能够为低碳技术提供更广阔的应用场景空间,在新技术新模式的探索推广方面具备天然优势。建议各地方立足自身特色优势,培育充分体现地区特点的先进制造业集群。


二是要健全管理与政策体系。


对于“双碳”的发展目标,各地都开展了积极布局。建议各个地方立足自身基础和特色安排进度,不要脱离实际盲目追求“提前完成”或“超前完成”等目标。对于传统产业的发展,要鼓励以技术改造和产品升级为基础进行降碳,推动“老树发新芽”,而不是盲目追求毫无基础的新产业。


三是开始重点技术和发展模式先行先试。


我国制造业门类众多,各地区各行业发展差异较大,建议在绿色低碳技术、行业转型路径和地区发展模式等方面开展试点示范,形成一批可复制可推广的典型模式和技术产品,提高制造业的减碳效率,降低减排成本。


纪飞峰:“双碳”目标是一项长期、宏大的任务,并将跨越经济发展周期。我们不能认为可以一蹴而就而急于求成。尤其要考虑“双碳”目标与经济周期轮动的叠加效应,要促使“双碳”目标成为经济发展的主动力或调节工具,而不可“一刀切”地搞“双碳”。这需要我们在长期坚持不懈实现“双碳”目标中,有序、合理地做好规划,积极探索和及时灵活调整。例如,我们要准确、合理地把控好经济发展与“双碳”目标推进的节奏,确保在实现“双碳”目标进展的同时,保持经济发展的稳定。


实现“双碳”目标一方面是通过经济方式推动转变;另一方面要依靠科学技术的提升。因此,我们一方面要积极建立和完善符合“双碳”目标的体制、机制,加快构建市场化的“双碳”市场服务于“双碳”产业的发展。例如,我们正在建立的全国性碳减排交易市场,就是通过市场化经济手段来鼓励发电、冶金、化工等领域的节能减排。另一方面,我国要大力发展节能环保新能源的科学技术。在这些领域我国还存在不少“卡脖子”技术,例如高性能功率芯片等。因此,我国要加大相关领域的科技投入。一方面,政府、高校和科研院所、企业要积极加大节能、环保、新能源的科研投入,力争在“双碳”科技领域取得重大突破,走向世界前列,这样将使得我国在实现“双碳”目标的过程中掌握话语权和主动权。另一方面,金融市场,尤其是资本市场要积极发挥资本孵化科技产业的作用。大力发展科技金融、风险投资为科技创新提供活跃的资本市场是实现“双碳”目标的一个重要手段。


来源:中国经济时报